这家香辣海蟹锅连锁店申请上市前不断扩充,在新冠病毒疫情下,收入和盈利仍录得高速增长

重点︰

  • 在中国排名第三的火锅连锁集团七欣天国际,向港交所提交上市申请,其估值或接近140亿元
  • 公司的门店在不到两年内翻倍,或许是为了在上市时取得更好估值

裴梓龙

俗话说 “民以食为天,食以味为先”,吃是我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中国的饮食文化更是变化多端,当中有1,700多年历史的火锅,随时代不停演变,近几年再成为潮流,连锁店其门如市,例如吃东北口味的东来顺、卖服务的海底捞(6862.HK)、主打单人锅的呷哺呷哺(0520.HK)等,后两者已成功在港股上市,其中海底捞的市值更高达千亿元。

上周三,在中国专营香辣海蟹锅的餐饮集团七欣天国际,向港交所提交了上市申请。这家将炒蟹、海鲜和火锅融为一体的连锁店,目前在中国有256家门店,遍布江浙沪、福建、广东、海南、湖北、湖南和安徽等地,吃一顿饭的人均单价131元,主打的客户群绝对是中产以上。

除了七欣天外,主打粤式水锅的捞王,去年9月也向港交所递交了上市申请,但至今仍然处于搁置状态,未通过上市委员会聆讯。

火锅作为中国源远流长的饮食文化,过去几年在中国的增长速度非常稳定。根据招股文件引述的数据,全国火锅餐厅的年收入由2016年的3,955亿元,上升到2020年的4,380亿元,复合年增长率2.6%,随着国民消费升级,预计2020至2025年的复合年增长率达到14.2%。

上市前部署

在中国开过餐厅的,都明白竞争非常激烈,其中火锅市场更是高度分散。2020年全国有50万到60万家火锅餐厅,以收入计算,前5名的火锅餐厅占市场仅仅7.9%,当中排第一、最著名的海底捞占5.8%,处于绝对领先;第二占1.2%,七欣天排第三,市占率也只有0.3%。

然而,七欣天选了一条对的细分赛道:螃蟹和海鲜,它在这个赛道上暂时领先群雄,以2020年收入约14.1亿元计算,属全国第一,市占率1.2%。

过去两年,几乎所有餐厅老板都被新冠病毒害得叫苦连天,强如海底捞都要关店缩小规模,不少个体户餐厅更直接关门转行,七欣天却 “疫市扩充”,餐厅数目由2019年1月的115家,大增至去年9月底的250家;收入也从2019年的12.9亿元,增长10.9%至2020年14.1亿元。

到了2021年,七欣天的增长加速,前9个月的收入更同比增长了49.5%至14.8亿元,主要受惠于中国疫情受到控制、门店重开和餐厅数目增加;另一招是加强外卖业务,相关收入占比由2019年的11.2%,提升至去年前9个月的16.4%,相关收入为2.43亿元,同比增长48.3%。

盈利方面,七欣天2019年只赚了8,115万元,翌年翻倍到1.72亿元,而2021年前9个月已经大赚2.59亿元,增幅相当惊人;净利润率也从2019年的6.3%,大幅提升到去年9月底的17.5%。从这些数据看来,七欣天在疫情中坚持大举扩充,或许是为了在上市时取得更好估值,与海底捞2018年招股前的部署,有异曲同工之妙。

比较之下,根据其招股文件,七欣天截至去年9月底的翻枱率只有每天2.2次,捞王截至去年6月底的翻枱率是2.4次,海底捞、呷哺呷哺是是3.4次和2.6次,以七欣天最低。

但是,七欣天的同店收入增长率为同业最佳,去年前9个月同比增长31.9%,比呷哺呷哺、海底捞和捞王的14.7%到29.8%为高,可见七欣天各有优劣之处。

估值不算低

在疫情下,无论是成为恒生指数成份股的海底捞,或者是呷哺呷哺,股价也经历风浪。虽然海底捞在一年内大挫七成,但市盈率仍高达57倍;走势接近的呷哺呷哺,市盈率约21.3倍;至于另一家主打酸菜鱼的九毛九(9922.HK),股价一年也跌了约四成,目前市盈率达44.4倍,以餐饮股来说估值不低。

七欣天暂时未公布招股价与筹资金额等数据,我们以海底捞、呷哺呷哺和九毛九的平均市盈率约40倍计算,如果七欣天去年第四季盈利平稳,估计全年赚3.46亿元,公司上市估值约138.4亿元(169亿港元),是呷哺呷哺的3倍,每家分店约值5,400万元,与海底捞接近。

七欣天的筹资所得大部份用于扩充网络,预计今年在华东再开40家新店,2023及2024年在华南、华中与华北增加230家新店。这条快速扩充的道路,海底捞和呷哺呷哺也是过来人,但在新冠疫情挥之不去、中国仍然实施小区封锁的情况下,强如海底捞去年11月也宣布关闭300家分店,调整发展战略;呷哺呷哺去年也一口气关了200家餐厅,承认扩充太快,导致盈利难以追赶。

七欣天会否重蹈两者覆辙,我们仍要拭目以待,但相信在港股气氛普通的情况下,七欣天难以说服投资者接受高估值,因大家都经历过海底捞的“神话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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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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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讯:五一视界招股集资7亿港元

从事数字孪生科技的五一视界数字孪生科技股份有限公司(6651.HK)周四招股,公开发售2,397.5万股,每股发售价30.5港元,集资7.3亿港元,一手200股,入场费6,161.51港元。招股于本月23日截止认购, 30日正式挂牌。 数字孪生技术是一种利用3D图形、模拟仿真及AI来生成实体物件或系统的高精确度虚拟复制品技术。数字孪生应用于各个领域,以模拟及规划城市发展、交通管理,以及紧急应变策略等影响实际环境的场景 公司成立至今已完成八轮融资,集资超过8亿港元,投资者当中有LS 51World、Sky9 51World及商汤(0020.HK)。 五一视界过去三年持续亏损,今年上半年收入按年增62%至5,382万元,但亏损同比扩大44.5%至9,409万元。 刘智恒 欲订阅咏竹坊每周免费通讯,请点击这里
Fosun Pharma's GLP-1 drug

GLP-1赛道掉队的辉瑞 看上复星口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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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a’s Android turf war faces a regulatory reckoning

中国安卓阵地战迎来监管清算时刻

长期掌控应用入口的中国手机制造商,如今已被明确警告,市场监管机构将不再容忍应用封锁、流量劫持等不公平行为    卓薇安 在中国这个规模庞大却半封闭的智能手机市场中,手机制造商与软件开发者之间长期以来的矛盾,终于全面爆发。 多年来,国产安卓手机品牌凭藉对装置本身及应用程式分发渠道的控制权,不断将竞争环境导向对自己有利的一方。它们在安卓系统之上建立自家应用商店与服务体系,实际上复制了苹果的封闭式生态模式,并将自己定位为连接开发者与数亿中国用户之间的“守门人”。这场根深蒂固的硬件与软件之争长期未受关注,但如今中国监管部门正式介入,意味着平台权力长期不受约束的时代,或正接近尾声。 软硬之争:强势联盟与50%抽成 由于安卓的全球服务(如Google Play)从未在中国正式落地,国产手机厂商便以自家应用市场、预装应用及客制化介面填补空白。这种安排,使手机厂商的影响力远远超出硬件层面。对作业系统的掌控,从预设应用、权限设定到分发渠道,逐步演变为极具威力的商业工具。要进入中国庞大的安卓用户市场,软件公司往往不得不接受手机厂商开出的苛刻条件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影响力逐渐固化,发展成开发者口中由头部手机厂商形成的“强势联盟”,共同主导应用市场的经济规则。 其中一个直接后果,是抽成比例节节攀升。国产安卓应用商店不断提高对应用销售及内购的分成比例,部分情况下甚至要求抽取交易额的50%,远高于苹果与Google在全球通行的30%抽成。同时,开发者也指控手机厂商透过技术手段偏袒自家服务,并刻意削弱竞争对手的应用。本质上,中国的安卓巨头已将智能手机变成一座由“守门人”把持的围墙花园,集体从中获利,而代价则由开发者承担。 这些做法带来的后果已经具体显现。中国大型游戏发行商网易(NTES.US; 9899.HK)已公开反抗相关做法。在公开表达对应用商店抽成的不满后,网易开始将旗下热门游戏撤出部分安卓应用商店以示抗议。腾讯(0700.HK)今年亦采取类似行动:6月,在分成谈判破裂后,将备受期待的《地下城与勇士》手游下架华为、OPPO及Vivo的应用商店。这些来自行业巨头的反抗行动,凸显出50%抽成及各项限制性政策已引发高度争议。 手机制造商巩固自身优势的手段,并不仅限于高抽成。它们还在系统层面进行设计,主动阻止用户从任何外部来源下载应用程式。当用户尝试透过第三方网站或其他应用商店安装应用时,往往会遭遇层层警告与阻碍。相比之下,透过官方应用商店安装同一款应用,流程则顺畅无阻。这是一道刻意设计、用以阻止用户“偏离正规渠道”的心理与技术双重门槛。 监管出手:公平竞争的新规则 监管部门注意到这些不公平手段,只是时间问题。11月下旬,中国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SAMR)在深圳召集主要手机厂商,依据《反不正当竞争法》发布合规指引。这场会议因措辞严厉而引起关注,并点名多项被认定有问题的行为。市监总局官员并非泛泛而谈,而是明确谴责产业中的“非理性竞争”,点出流量劫持、强制跳转、恶意不兼容等行为,已扰乱市场秩序并侵害消费者权益。从监管角度来看,北京正在划出清晰的红线:过去中国安卓厂商用来排挤对手的手段,如今正被界定为违法的不正当竞争行为,而非可接受的行业惯例。 更关键的是,监管焦点放在行为本身,而非市场占有率。不同于传统垄断格局,中国的安卓生态由多家大型厂商分割,并非一家独大。市监总局的指引明确指出,即便没有单一企业控制市场,某些排他性行为仍可能构成违法。今年3月,最高人民法院亦透过司法解释强调,无论企业规模大小,只要以技术手段阻碍竞争对手的软件或服务,均属不正当竞争。这项讯息十分清楚:平台权力伴随责任,不能因未形成90%的市场占有率,而为滥用权力的行为开脱。 边界重划:科技巨头的下一步? 中国的手机生态或许独特,但市监总局此举所释放的讯号十分明确:手机产业巨头势必作出调整。中国手机厂商长期视为“标准商业做法”的手段,从高抽成的应用商店模式,到深植系统的软件障碍,如今都已被明确列入监管视线。透过点名批评,监管机构实际上已将这些行为转化为明确的合规风险。对华为、小米(1810.HK)、OPPO、Vivo等企业而言,这意味着必须重新检视既有的经营策略。应用商店与预装服务一直是重要的获利来源,尤其游戏业务动辄可抽成50%,但在更严格的监管审视下,这些收入模式势必需要收敛。 对软件开发者与内容供应商而言,监管介入带来希望,但并非万灵丹。单凭新指引,短期内难以撼动内建应用商店的主导地位,手机巨头对分发渠道的掌控依然牢固。不过,开发者终于在这场争论中,获得官方政策作为后盾。 归根究柢,这场角力攸关的并非几个百分点的应用抽成,而是中国数字市场的未来结构。在中国智能手机产业中,硬件与软件之间的拉锯战不会一夕落幕,驱使手机厂商持续收紧生态的诱因与利润依然强大。但竞争的基本规则已无可否认地正在改变。监管部门已明确表态,硬件企业对系统层面的无限制掌控,已不再被容许。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中国智能手机产业的竞争规则已被重新划定,从手机制造商到应用开发者,无一不在监管警示之列。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咏竹坊的观点 卓薇安,驻新加坡记者,专注科技方面的报道,也是科技媒体初创公司Tech Tech China的联合创始人。她的联络方式:vivian_toh@techtechchina.com 欲订阅咏竹坊每周免费通讯,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