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宇輝另起爐灶 東方甄選一蹶不振

在核心帶貨主播董宇輝離開後，這家直播電商公司上半財年收入下降並陷入虧損

重點：

• 在明星帶貨主播離開後，東方甄選截至去年11月的六個月里，收入下降了20%以上，並陷入虧損
• 受東方甄選的業績和它核心教育市場疲軟的拖累，新東方上周股價下跌23%

譚英

誰料一個打工仔轉行當英語老師，再轉行做帶貨主播的人，會造成這麼大的傷害？去年7月董宇輝離開東方甄選控股有限公司(1797.HK)時，看上去是一個有益的舉動。作為超級帶貨主播，他引發粉絲反對東方甄選當時的首席執行官孫東旭而給公司帶來混亂，孫東旭最後被免職。然而最後，東方甄選同意向董宇輝支付一大筆錢，並讓他帶著熱門直播間《與輝同行》離開，雙方分道揚鑣。

這場分手對東方甄選來說是痛苦，因產生大量負面新聞，而公司上周發布的最新財報顯示，其財務狀況也同樣令人痛苦。截至去年11月的上半財年，東方甄選的收入下降21.8%至22億元(3.037億美元)，同時虧損9,680萬元。

在扣除東方甄選再對上一年同期已停止運營的教育業務後，收入下降幅度略微溫和一些，為9.3%。儘管如此，收入下滑還是讓人痛苦地想起董宇輝的離開，因在一年前，即截至2023年11月的六個月里，東方甄選的收入增長了34%，而且利潤相當可觀。

公司各渠道商品交易總額(GMV)從2023年半年度的57億元，下降到2024年的中期48億元，最重要的平台之一抖音上的付費訂單數量從5,960萬，下降到最近六個月的5010萬。

這份慘淡財報中的一個亮點，是東方甄選應用程序上的付費會員數量增長了近一倍，從截至2023年11月六個月里的123,800人，增至最新報告期的228,300人。

雖然當時董宇輝的離開動靜很大，是頭條新聞，但投資者在看到最新財報後依然做出了負面反應。公告發佈後的三個交易日內，東方甄選股價下跌約4%，導致該股過去一年的跌幅達到30%。在東方甄選發佈最新財報後的同一天，其母公司新東方(EDU.US；9901.HK)的表現更差。

新東方為了表明如果沒有東方甄選，它的表現會更好，在公布的最新業績既有含東方甄選的，也有不含東方甄選的。把東方甄選的業務算進去後，公司收入增長19.4%至10.4億美元；但不算東方甄選的話，收入增長31.3%，達到8.94億美元。

雖然新東方的業績遠好於電子商務子公司的業績，但其股價在公告發佈當天下跌了23%，之後一直保持在這個水平。

麥格理將新東方的評級展望從「優於大盤」下調至「落後大盤」，並將目標價大幅下調44%至34.3港元，部分原因是新東方教育業務和海外收入的預期有所減弱。摩根大通將該公司的股票評級從「增持」下調至「中立」，而中信里昂則下調新東方本財年的收入和盈利預測，但維持「優於大市」的評級。

對教育業務的擔憂

新東方最大的擔憂主要是公司核心教育業務的疲軟。相比之下，對東方甄選的擔憂就沒有那麼明顯了，董宇輝的離職是一次性事件，而且在目前這種環境下，它的電子商務業務看起來要穩健得多。

在最新財報發布後，中金公司將東方甄選的目標價上調了74%，至20港元，並表示對該公司的前景持樂觀態度。華泰證券將其目標價上調了48%至17.41港元，並表示看到了「季度復蘇的穩定趨勢」。在雅虎財經調查的12家分析機構中，有六家將東方甄選評為「買入」，不過其餘分析機構對該股仍持謹慎態度。

雖然東方甄選的業務似乎已經穩定下來，但去年與董宇輝的爭執仍然讓市場感到不安，這場爭執凸顯了在互聯網時代，過分依賴有影響力的關鍵人物的危險。董宇輝曾是一名英語老師，2022年因在網絡直播中引用詩歌並利用自己的英語技能推銷產品而一舉成名。他的影響力與日俱增，以至在董宇輝與東方甄選的首席執行官發生爭執後，公司為了安撫這位明星推銷員而將首席執行官免職。

去年7月，董宇輝在達成以7,660萬元收購其熱門節目的協議後離開了公司。

新東方董事長俞敏洪在一份聲明中表示，作為一籃子方案的一部分，他將“安排”向董宇輝支付節目的未分配利潤，這實際上是將該直播節目送給後者，但不包括東方甄選的物流和供應鏈支持。東方甄選在最新財報中表示，這導致截至去年11月的六個月內，行政成本同比激增180.7%，達到3.919億元。

東方甄選有充足的流動資金支付董宇輝的款項。截至去年11月底，公司擁有現金17億元，較六個月前的23億元有所下降，那時公司尚未與董宇輝分道揚鑣。截至11月30日，公司還有14億元的定期存款和17億元的金融資產，表明其財務狀況在失去之前的「搖錢樹」後依然相當穩健。

與此同時，離開前東家後董宇輝似乎做得很好。他憑借28億元的淨收入在《2024年度中國網絡主播淨收入排行榜》中排名第一，比李佳琦和瘋狂小楊哥等其他大牌網紅高出近10億元。

根據抖音數據工具新抖的統計，截至2025年1月，「與輝同行」在抖音上的商品銷售額超過102億元，相當於董宇輝前東家GMV的20%。截至2025年1月，董宇輝抖音賬號的粉絲量2,732萬，而東方甄選的粉絲為2,903萬。

在2024年10月，董宇輝稱他的公司有300 名員工，遠少於東方甄選的1,733 人，他不再是單打獨鬥。董宇輝能將這種勢頭保持多久尚無定論，不過已經出現了對他公司的產品欺詐和食品安全問題投訴。但這些問題，以及其他涉及自負的超級明星主播的問題，已不再是東方甄選關心的了。

欲訂閱咏竹坊每周免費通訊，請點擊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