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满满和Boss直聘的教训：别弄错老大

2021年07月06日

网信办对新上市的互联网公司进行审查，目的是让它们对美国IPO三思而行

重点：

最近在美国上市的中国互联网公司不得不面对一系列新的网络安全审查
审查是为了让这类公司在进行美国IPO时三思而后行，不是为了阻止它们

阳歌

今天我们将深入探讨一个当下中国企业界每个人都在谈论的话题，即新近宣布的政府对物流公司满帮集团（Full Truck Alliance Co. Ltd.，YMM.US，运营的APP叫运满满）和在线招聘公司Boss直聘（Kanzhun Ltd.，BZ.US）的调查。

我们先从事实着手，然后再尝试做一些解读——这对于理解发生在中国不透明的监管领域的事来说，往往是必要的。这件事上最重要的教训是在中国的任何人从第一天开始就学会的，那就是：监管是在中国做生意或投资的最大风险之一。

当然，监管风险涉及大量部门，因为在中国的官僚体制中，从中央、省、市甚至到农村，存在数以百计甚至千计的各级监管部门。人们常常感觉，这些监管机构喜欢不时地秀一下肌肉，不为别的，只为让大家明白谁才是老大。

但话虽如此，秀肌肉的到底是哪个监管部门，这通常是一个很好的指示器，表明某人可能面临什么样的麻烦。

就这件事而言，是一个重要的部门，即监管中国网络安全的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CAC，网信办）。滴滴出行（DiDi Global Inc.）周五宣布，它也在接受网信办的调查。所以，满帮集团和Boss直聘周一发布的几乎相同的公告并不完全出人意料。

说了这么多，让我们来仔细看看最新公告的内容（两份几乎是相同的）。

使用网络技术为卡车司机和需要运送货物的公司进行配对的满帮集团说，网信办于7月5日对其两个主要平台进行了网络安全审查。它补充说，在审查结果出来之前，它被禁止注册新用户。而提供在线招聘服务的Boss直聘说，它也在7月5日受到了网络安全审查，并且也被禁止注册新用户。

两家公司都在公告的第二段表示，他们将“积极配合”审查工作，并“全面排查”运营中潜在的网络安全风险。

这种措辞类似的声明在中国比较常见，但主要是来自特定行业的大型国有企业。经常这样做的一个群体是中国的三大电信公司，它们经常各自同时宣布政府的新政策。

就这件事而言，私营企业也会这么做，还是有点儿令人惊讶的。但隐含的潜台词是，这些公司几乎可以肯定至少在一两天前就知道这一即将到来的行动，并且得到了网信办的指示，在它们的公告中应该说什么，以保持信息的统一，避免发出不一致的信号。

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看待来自网信办的严重威胁。这个机构相对年轻，成立于2014年。但在其短暂的发展历史中，它已迅速成为任何在网上做生意的人都会惧怕的权力机构。它也是中国主要监管机构中最不透明的机构之一，它的决定似乎比其他机构更有分量和权威性，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股价波动？

接下来，我们来看看满帮集团、Boss直聘和滴滴出行的共同特征。这三家公司都是互联网企业，这就是为什么它们都归网信办管辖。但更重要的是，这三家公司最近都在美国上市，首先是6月11日的Boss直聘，然后是6月23日的满帮集团，最后是6月30日滴滴出行。

关注中国的人都知道，美国威胁三年内将中国企业从美国证券交易所摘牌，除非两国政府能够达成信息共享协议，允许美国监管机构在怀疑存在欺诈行为时，检查上市中国企业的财务记录。

尽管存在这样的威胁，一些中国最有前途的科技公司仍然源源不断地前往美国上市，其中包括现在被调查的这三家企业。至少从表面上看，监管机构似乎是在说，这些公司拥有敏感的用户信息，如果落入他人之手（其中可能包括美国情报机构），可能会构成国家安全风险。

但现实情况是，几乎所有经营在线业务的人，都会获得这样的信息，从你上一顿饭在哪里吃的，最后一次购买行为的发生地点，甚至昨晚特定时段你所处的地理位置。因此，关于网信办只对这三家公司感兴趣的解释——它们存在网络安全风险——似乎并不充分。

更具可能性的解释是，网信办可能把这些企业在美国上市视为潜在风险，因为它们可能被迫将用户信息提供给华盛顿的情报官员。当然，了解美国法律体系的人都知道，美国政府在法律上没有权力要求获取这类在中国境内发生的运营活动的用户数据，因此中国企业如果真的接到了这样的要求，大可拒绝。

网信办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机构，可能也是清楚这一点的。不过，它可能想借这些调查向这三家公司以及其他在美国上市的中国企业挑明，究竟是谁说了算。它并没有明令禁止中国企业到美国上市，至少现在还没有。相反，它使得赴美上市变得更加不方便和不确定，很可能是希望这些中国企业考虑在附近的香港上市，甚至在上海、深圳的创业板上市。

投资者也许觉得，这只是监管机构的一种姿态，因为在调查消息传出后，滴滴的股票在周五仅出人意料地小幅下跌了5.3%。即使下跌之后，它的股价仍比几天前的IPO价格高出约11%。

美国股市周一休市，所以我们还没有看到满帮集团和Boss直聘的股票将会作何反应。但如果滴滴出行具有指标意义的话，这些股票可能会经历类似的温和但有限的跌幅。然后，大家就只能静观其变，看看网信办是肌肉秀到此结束，还是会采取更积极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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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 电子商务

滴滴出行, 运满满, Boss直聘, 网信办, 国家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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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讯：传安踏、李宁有意竞购彪马

多家媒体引述知情人士报道，中国头部运动用品生产商安踏体育用品有限公司（2020.HK）及李宁有限公司（2331.HK）正考虑对德国运动品牌彪马（Puma）提出收购要约。彭博报道引述不具名人士报道称，安踏正与一名顾问合作评估可能的收购方案，并可能与一家私募股权投资者合作，以为交易提供融资。报道又指，李宁则正与多家银行商讨融资选项，以便推动其自身的潜在收购计划。其他可能的竞购者还包括日本的亚瑟士（Asics）。彪马目前由法国皮诺家族（Pinault family）控制，截至去年底，该家族持有公司29%的股份。安踏未回覆置评要求；李宁则表示，公司并未就彪马进行任何“实质性”谈判。安踏与李宁近年均采取行动，试图将业务拓展到中国以外市场，其中安踏的步伐更为积极。由安踏领导的财团曾于2019年以52亿美元收购亚玛芬体育（AS.US），该公司旗下拥有始祖鸟（Arc’teryx）和威尔胜（Wilson）等品牌。今年较早时亦有报道称，安踏正洽谈收购美国品牌锐步（Reebok），但品牌持有方Authentic Brands对此予以否认。股价方面，安踏周五收跌0.9%，今年迄今累升8.6%；李宁同日收跌1.4%，年内累升5.5%。阳歌欲订阅咏竹坊每周免费通讯，请点击这里

2025年11月28日

2020.HK

2331.HK

简讯：中国第二大电容器薄膜制造商海伟电子首挂半日跌15%

超薄电容器薄膜生产商河北海伟电子新材料科技股份有限公司（9609.HK）周五在香港挂牌上市，低开5.4%，中午休市报12.09港元，跌15.34%。公司公布，是次全球发售3,545万股H股，发售价14.28港元，集资净额4.52亿港元（5,800万美元）。香港公开认购获得5,425倍超额认购，国际发售获5.11倍超购。基石投资者汇兴丽海认购1,512.9万股，占发售总数42.67%。上市前投资者比亚迪持有606.37万股。海伟股份是一家电容器薄膜制造商，根据灼识谘询资料，以2024年电容器基膜销量计，海伟股份是中国第二大的电容器薄膜制造商。薄膜电容器广泛应用于新能源汽车、新能源电力系统、工业设备及家用电器等领域。截至5月底止的五个月，公司收入1.62亿元，按年跌3%，同期利润按年跌4.5%至3,135万元。公司拟将所得款项净额中，约82%用于进一步扩大产能，计划在中国南方建设生产电容器基膜的新生产工厂；约5%用于提升研发能力；约3%用于销售及营销活动；及约10%用作营运资金及用于其他一般企业用途。李世达欲订阅咏竹坊每周免费通讯，请点击这里

2025年11月28日

9609.HK

长期被忽视的燃石医学为何突然变香了？

癌症检测公司燃石医学第三季收入小幅上升，毛利率则大增近4个百分点重点：燃石医学第三季收入按年增长2.3%，主要因为研发服务收入大幅攀升，抵消了癌症检测产品的跌幅今年以来公司股价已增两倍，并在最新业绩公布后的一周内再涨33% 阳歌中国股市强势的一年即将收官，这次我们将深入检视癌症诊断公司燃石医学（BNR.US）的最新业绩。该公司是今年表现格外突出的少数几档股票之一。我们先前曾把这类股票称为“中国彩蛋”，因为它们看似具备良好增长前景，但却长期被投资者忽视。然而，燃石医学的情况则不那么明朗。自2020年在纽约上市以来，公司一直持续亏损，且收入增速并不快。其股价今年能够大涨两倍，最合理的解释似乎在于其令人称羡的高毛利率，远远领先全球同业。不过，公司庞大的营运开支仍让燃石医学深陷亏损之中。虽然公司第三季仍延续亏损，但幅度大幅收窄，显示燃石医学距离踏入盈利的“应许之地”似已不再遥远。由于公司有相当一部分费用属于非现金项目，例如以股票为基础的薪酬及折旧支出，因此短期内并无现金流紧缩的风险，也让投资者少了一项忧虑。不论原因为何，投资者显然对公司上周公布的最新财报相当买帐。股价在随后五个交易日上涨约三分之一，创下两年新高，市值达到2.3亿美元。撇开燃石医学令人称羡的高毛利率不谈，还有其他几项正面进展，可用来解释近期投资者对公司的热情，稍后将逐一说明。不过，今年股价的大幅上涨，也可能单纯源于在多年遭到忽视后，投资者“重新发现”了这家公司。即使股价今年已上升207%，公司目前的市销率仍仅为3倍，与法国生物梅里埃（BIM.PA）的3.17倍接近，但低于规模更大的赛默飞世尔科技（TMO.US）的5.14倍。燃石医学主要生产癌症检测产品，既供合作医院用于院内检测，也提供给个人进行居家检测。居家检测产品的毛利率较高，但过去两年受到冲击，原因是该业务高度依赖医生转介。然而，在政府严查医疗设备公司向医生支付转介费用后，医生在过去两年大幅减少这类转介。因此，公司近年试图专注于不受政策影响的院内检测业务。该业务原本在持续增长，但最新一季却按年下跌17.1%，由6,380万元减至5,280万元（745万美元）。公司仅将此下滑归因于“销量下降”，未作更多解释。此外，由于燃石医学自去年起取消季度业绩电话会议，投资者也没有机会直接向管理层询问原因。研发收入增长公司所称的“中央实验室业务”，也就是其检测结果需送往中央实验室处理的居家检测服务，因整顿效应持续发酵而按年下跌7.9%，收入由去年同期的4,000 万元减至3,680万元。公司唯一的亮点是研发服务收入大增69%，由去年同期的2,490万元升至4,200万元。虽然这看似可能成为新的增长引擎，但从公司过去几季的财报来看，这项收入相当不稳定，各季度都有可能大幅上升或下降。尽管如此，研发收入的大幅成长仍带动燃石医学第三季整体收入按年上升 2.3%，由去年同期的1.29亿元增至1.32亿元。本季公司营收成本亦相当低，且按年下降，使其第三季毛利率达到非常亮眼的 75.1%，较去年同期的71.4%增加近4个百分点。作为比较，生物梅里埃过去12个月的毛利率为56.3%，赛默飞世尔科技则更低，仅为41.3%。但对燃石医学而言不利的是，公司开支水平相当高。本季开支为1.15亿元，相当于收入的约87%，虽然较去年同期下降12%。如此庞大的成本最终仍拖累公司本季业绩，不过净亏损已大幅收窄，由去年同期的3,570万元缩减至1,680万元，显示公司距离实现盈利可能已不远。另一项利好消息是，公司宣布日本已批准其部分产品，可作为阿斯利康（AstraZeneca）口服乳腺癌药物capivasertib的“伴随诊断”使用。然而需要指出的是，燃石医学的海外业务整体表现并不理想，第三季中国以外收入仅为 1,720万元，较去年同期的2,580万元大幅下滑。我们今年写过的其他“中国彩蛋”，还包括可穿戴装置制造商华米科技（ZEPP.US），其股价自1月以来已增长9倍；新氧科技（SY.US），股价亦已增两倍；以及前身为量子之歌的Here Group（HERE.US），今年股价上涨150%。但这些公司当时都有较为明确的增长催化剂，只是先前未被投资者看见。相比之下，燃石医学的情况要模糊得多。其核心业务虽然看起来相对稳健，但成长速度并不快，且公司似乎也没有明显的新增长动能正在酝酿。不过，其高毛利率与逐步逼近获利都是令人鼓舞的讯号。此外值得一提的是，即使股价今年大幅反弹，目前的价格仍不到2021年上市后高点的十分之一。欲订阅咏竹坊每周免费通讯，请点击这里

2025年11月28日

BNR.US

WeRide is enjoying a payoff from expanding its global taxi flee

自驾出租车收入暴增文远知行看见盈利曙光

文远知行海外布局春暖花开，带动第三季毛利率大幅提升，似乎有望率先走出“烧钱循环” 重点：第三季收入1.71 亿元，按年增长144%，创公司最大季度收入升幅第三季公司毛利率同比大幅提升26.4个百分点至32.9% 李世达在自动驾驶出租车的世界里，众多竞争者都在加快城市布局、扩大车队规模，仿佛扩张得越快，离真正商业化就越近，却也难以摆脱“越跑越亏”的困境。在这场赛局中，文远知行（0800.HK; WRD.US）用一份亮眼的业绩，让行业看见终点的亮光。公司公布，截至今年9月底止第三季度，受惠全球车队规模持续扩张，以及服务渗透率提升，期内总收入按年大增144%至1.71亿元（2,400万美元）。其中，自动驾驶出租车业务作为核心增长动力，实现761%的爆炸式增长，贡献3,530万元收入，占收入比重由5.8%提升至20.7%。毛利率大幅提升期内股东应占亏损3.07亿元，较去年同期亏损10.43亿元显著收窄。经调整净亏损则由去年同期2.4亿元小幅扩大至2.76亿元。而同期毛利率则按年大升26.4个百分点至32.9%领跑行业。以前三季度计，公司收入按年升68.2%至3.71亿元，净亏损10.99亿元，亦较2024年同期亏损19.24亿元大幅收窄。这也是文远知行自连续第三个季度亏损收窄，对于不断扩大测试规模、研发投入有增无减的L4自动驾驶企业而言，这种改善已属不易。其竞争对手小马智行（PONY.US; 2026.HK）最新公布的第三季度业绩就显示，收入虽然按年增长72%至2,540万美元（约1.81亿元），毛利率也增长9.2个百分点至18.4%，但净亏损仍扩大46%至6,160万美元（4.38亿元）。事实上，无论是小马智行或文远知行，亏损的规模都远高于收入规模，这说明行业仍属于“烧钱换市场”的阶段。但文远知行能够将毛利率大幅提升，已算是率先拿到盈利的钥匙。究其核心原因，相信是其在多个市场同时步入“具备商业价值的纯无人营运阶段”，而非仅靠扩大车队或补贴来推动增长。中东市场有望放量最重要的突破来自阿联酋阿布扎比。今年当地政府批准文远开展纯无人商业营运，这是美国以外全球首张城市级纯无人驾驶出租车的商用牌照，也是全球监管难度最高的级别之一。这意味著文远的车队可以在无安全员的情况下长时间、跨区域运作，使车队首次实现单位经济盈亏平衡。目前，文远知行在中东的车队规模已超150辆，并预计到2030年车队规模将扩大至数万辆。在阿布扎比，文远知行车队覆盖约50%核心城区，随着纯无人运营牌照的落地，成本摊薄效逐步显现，毛利率大幅上升也就不令人意外。此外，公司在欧洲市场也有突破。今年11月，文远知行拿下瑞士苏黎世的纯无人出租车营运牌照，预计2026年展开服务。瑞士的审批程序在全球属于最严格行列，一旦能在此站稳脚跟，等于取得全球市场最具含金量的背书。截至10月底，文远知行运营的自动驾驶汽车车队规模已超1,600辆，其中近750辆为自动驾驶出租车。加上在瑞士获得的最新监管许可，截至2025年10 月，公司的自动驾驶汽车目前已在全球8个国家获得运营许可。文远知行在技术路线上的推进，同样是其得以在多个海外市场快速落地的重要底气。公司与德国大厂博世的深度合作，双方联合推出的一段式端到端L2+解决方案，已获中国大型车企采用即将量产。今年11月，公司宣布L4级技术向L2+的“端到端”方案成功下沉，并完成SOP。意味其自研的一段式端到端架构不再只局限于自动驾驶出租车，而是首次进入乘用车量产体系，打通了自动驾驶技术从高阶场景向消费车型输出的通路。业绩公布后首交易日，文远知行美股大涨14.7%，收报8.26美元，但年初至今仍跌约40%，港股市场则冷静得多，仅升1.75%报20.88港元，较本月初的挂牌价低约16.4%。以港股数据，文远知行市销率约35.9倍，低于对手小马智行的46.8倍。显示其估值尚未反映其海外市场的进展。虽然短期股价仍受市场风险偏好影响，但文远知行已展现出在海外市场实现盈利的可能性，这在自动驾驶领域仍属罕见。若阿布扎比、瑞士等高门槛市场提供稳定的运营数据，加上L2+产品线未来在车企端的销售释放，文远知行的估值有望修复。这也意味着，文远知行可能正在建立自动驾驶产业少见、且真正具可持续性的商业化路径。欲订阅咏竹坊每周免费通讯，请点击这里

2025年11月28日

0800.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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